「那…纱夏现在人在哪?」听见俞定延的问话,名井南的眉头深锁,她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原本在会议室里头与员工们正在讨论企划,突然接到了凑崎纱夏打来的电话,话语中的紧张以及害怕,仍在脑中回荡……

    「小南!快点,快点去医院!子瑜流了好多血、好多血,这都是我的错……」刹那间,名井南只感觉到天崩地裂,脑袋轰的一声终止了思考,而电话一头,时不时传来凑崎纱夏的哽咽以及一些窸窣声响。

    等稍微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来到了手术室的铁门前,感觉到冰冷大门所散发出的压迫以及恐惧,里头的人,生Si未卜。

    无助地跌在蓝sE塑胶椅上,名井南这才发现她似乎完全不知道事发经过,或许是该说,在当下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慢慢厘清,失神地看着亮起的「手术中」,而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双手交织握成拳,名井南将头靠在拳头上─那像是一种祈祷的姿势。她没有看到当周子瑜被送到医院时那怵目惊心的模样,但从凑崎纱夏慌乱的语气中、沿途地板上的血迹以及从手术室中护士飞奔出来时的神情,她便知道,这次的伤非常严重。

    脑袋开始浮现出很多的画面,而那主角自始至终同一个人,那属於她独有的笑、冷漠、腹黑、淘气……一一都在她脑中呈现。

    她祈祷,虔诚的祈祷,祈祷她的能平安无事,祈祷她能够坚强挺过这一关,祈祷当手术中的灯熄灭之时,护士或医生对她说的,是手术成功。

    而上帝似乎是被她的虔诚感动到了,听见她的祷告,於是把那人从鬼门关前给接了回来。

    「她现在跟多贤在警察局作笔录。」依稀记得那时候凑崎纱夏是这麽对自己说的吧!太多事接踵而来,早就已经对於任何事情有多麽的意外无感。

    此话一出,俞定延跟孙彩瑛可没这麽淡定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名井南,惊讶她知道这消息竟然还可以安如泰山地坐在这里处理公司的相关事宜。

    她们知道金多贤贵为首长的千金,而与周子瑜中弹这件事凑在一起,唯一能够联想到的便是绑架勒索之类的事件,只不过她们不明白的事情是:为何好端端的子瑜会去挨子弹。

    之所以下意识去找凑崎纱夏,是因为她们知道周子瑜与凑崎纱夏之间的暧昧,为了凑崎纱夏,她做的“丰功伟业"也不少,但两人总是没有明确的关系,总是滞留於‘暧昧’阶段。

    三个人沉默不语,各自坐在病房外的塑胶椅上,毕竟三个当事人中,两个不在现场而在警局做笔录,唯一在的那位还在ICU里头躺着,能不能再度睁开眼也还是个谜。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心期盼她能够早日睁开双眼。

    而她们从未料想到,这一等,竟是半年。

    半年时间里,乘载着她们无穷尽的思念以及期盼,其中不少绝望,在这段日子里,名井南可说是每日报到,只要一下班便会出现在这单人病房中。

    何时从ICU转到单人病房的呢?大约在术後一周之时,医生在一次检查完周子瑜的大致情形,这才宣布病人T徵已趋近稳定,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等待,病人太过疲倦再加上失血过量,在医学上这种沉睡很常见。

    没办法给出确切时间,甚至也很难解释为何会陷入这种沉睡,可能在下一秒、下一个月、下一年就会清醒,甚至也很有可能就这麽永久沉眠,就全靠上天的造化。

    原本医院方面是要将她转入普通病房,但却被俞定延拦下,直接改送到单人高级病房,她知道,她的小妹可不喜欢嘈杂的环境。

    这一切的费用,则是所有人一致认可以分摊的方式来支付,虽然说这对俞定延的经济状况来说根本没有什麽大碍,但其他人表示想尽一份心力。

    俞定延与孙彩瑛因为工作关系,必须先飞回美国处理公司的事情,要名井南只要周子瑜一恢复意识一定要立刻打电话通知她们。

    而凑崎纱夏与金多贤则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一方面还要去接受医院的心理治疗,多半时间,凑崎纱夏会与金多贤待在病房内陪伴陷入沉睡的周子瑜,等名井南一来,便会先回家去休息,等待隔日交班。

    这件事情被首长压了下来,她们二人也只是说出个事情经过大概,最重要的几个点含糊带过,这可是让其他人想要明白都明白不清楚。

    苏醒的那一刻,是中午,凑崎纱夏陪在她身边,而金多贤跑去买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