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我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原本应该是闲聊的晚饭时间,没有闲聊就提早结束了。
朗说他看我最近郁郁不欢的,又不怎麽吃饭,就特地煮了这顿超丰富的,但其实他也没什麽食yu,可以先跟我聊聊跟臭老头见面的事,晚点肚子饿才继续吃。
在他收拾餐桌上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时,我仔细观察了下他的侧脸和身形,好像又b上星期消瘦了一点。
之前我还以为他是每逢夏天就会自然瘦起来的T质,没太过在意;现在想深一层,他的食量和T重往往都会因为我的事而浮动不定。
就像我们和好前的那场冷战期间,为了温习而无法见面期间,还有去年夏天我决定疏远他期间…
本来食量就b一般男人少的他,若然受心情影响而少吃了点,就很易变得憔悴和瘦削起来。
这事情本应是每天陪在他身边的我最了解的,可我却只看得见自己的烦恼,没察觉到他也正在为我而忧心,那我为免他担忧而装作没事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我说过会相信他,不该只是相信他的言行,也得更信任他、依赖他,就像我希望他能依靠我,乐意与我分喜分忧一样。
只有这样,我们才是真真正正地在一起——凡事都有彼此相伴,能够共同面对所有事。
因此那天晚上,我毫无保留地将这麽多年对臭老头的想法告诉他了,不仅是过往所发生的事情,还有我对每一件事有怎麽样的看法,都完完整整地与他倾诉。
两个多小时,他都只是坐在一旁静静聆听,没有纠正我明显过於偏激的想法,也没有尝试遏止我因叙述往事而变得浮躁不安的心情。
整个过程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他则以点头和一些单字作回应,表示有在专心聆听我的每一句话。
期间没有任何SaO扰或限制,让我能更畅所yu言,毫无顾虑地抒发压抑良久的情绪,说得b我原本打算说的还要详尽和细致。
当我把想说的全都说出来以後,顿时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重担消失了一半,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一直以来,我都习惯把事情往心里藏。
小时候不想让妈妈和婆婆为自己担心,有什麽不如意事都抛在心里的一角,任其发酵腐化,以为忘掉了就没事。
但事实上那些Y霾一层一层累积,重叠起来,形成了我易怒且不讨喜的X格。
在失去了妈妈和婆婆之後,我就更倾向於隐藏自己的软弱,只懂用愤怒和暴力包装自己,欺骗自己这样就能变得更强。
所以被告知臭老头可能没我想像般差劲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是否定和厌恶;跟着想到自己不得不去确认的时候,我却莫名地感到害怕。
和朗多花一个多小时慢慢分析我与臭老头之间的问题後,我想明白了自己在惧怕什麽。
我怕的不是臭老头本身,也不是跟他见面时可能发生的争执,而是…怕证实到我真的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现今世上最重视我的人…
因为据家里那nV人所说,臭老头是深Ai着妈妈的——至少十八年前是这样——想必当年也是被b与妈妈分开的。
那麽他与我相认并供养我,就可能是出自於真心,并非我所猜想的後继无人,不得已才把我接回去…
虽然我觉得那老头不可能b朗更在乎我,但若果他过往所给予我的物质享受和金钱,都代表他不善表达的真心和关怀…我应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