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殊已经开始构思明日去游湖时玩什么,笑的很宠溺:“等明日,定会让你不虚此行。”看他这副嘴脸,苏知夏打从心底觉得恶心。哪怕心底厌恶,苏知夏脸上还是盈盈爱意,她攥着帕子,犹犹豫豫的:“我是想跟着你去的。”“可……”苏知夏欲言又止。杏眸中含着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顾晏殊一股燥热感翻涌上来。他想伸手圈住苏知夏,却被苏知夏不露痕迹闪躲。他没察觉还往前面凑,嘴角噙着坏笑:“还在生我气?”“难道你明天不想跟我去游湖吗?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顾晏殊轻轻叹息:“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顾晏殊侧过身,装出一副可惜又委屈的模样,仿佛是苏知夏付了她似的。若非不是亲眼所见那封信,又亲耳所听他拿着那些手稿肆意辱没的阴谋诡计,她或许真的就信了。苏知夏轻轻咬着唇瓣,杏眸闪着泪意:“晏殊哥心里总还是挂念着郡主的,如今连哄我都不肯。”顾晏殊被她这副模样勾的心痒痒。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那你明日到底与不与我去游湖?”“我包了船,一个人都没有。”顾晏殊心痒难耐,暧昧道,“不如我们明日……”暗示意味很明显,苏知夏压着心里的厌恶,无辜道:“那晏殊哥愿意将我那些手稿拿过来了?”手稿两字,犹如一盆凉水狠狠扣在顾晏殊身上,瞬间清醒。他坐直身子,吞咽了下口水,摇摇头:“手稿我都保存的很好,还是不要拿出来了。”“万一路上丢了,被别人捡到岂不是会坏了你的名声?”苏知夏委屈:“可晏殊哥都要跟郡主成亲了,哪里还会顾及我的名声。”她侧过身去,纤细手指捏着帕子,小女儿家的娇羞生气展现的淋漓尽致。顾晏殊心下悸动,好声过去劝哄着:“我已经同郡主说清楚了,等你及笄,我就去苏家提亲。”“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苏知夏杏眸中爱恋明显,喜笑颜开:“那我等着晏殊哥。”周旋半天,顾晏殊到底还是死死守着那些手稿不肯放手。苏知夏不愿在跟顾晏殊浪费时间,她故作欢喜:“我就知道晏殊哥最喜欢的人是我。”“只是,明日游湖我怕是去不了了。”这话让顾晏殊微微蹙眉,神色不悦,耐着性子问:“为何?难道你还在生气?”“不生气。”苏知夏似乎是被吓到了,眼睛水汪汪的,扯着顾晏殊衣袖,小声道,“我是替晏殊哥着想。”顾晏殊脸色好看几分:“你去才是替我着想。”苏知夏抿唇,无辜眨眨眼:“今日刚刚参加完宫宴,又在宫宴上惹的郡主心中不畅快。”“既是如此,那若是我们明日去游湖,被郡主发现,晏殊哥又要左右为难。”“我不想晏殊哥因为这事情影响到你。”她声音很轻,又透着担忧焦急,一下又一下戳在顾晏殊的心坎儿上。顾晏殊神色微顿了顿,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脸色顿时好看起来。抬手握住苏知夏的手,哄着:“瞧我,看你不高兴就想尽办法哄你开心,连这等事都忘了。”“你说的对,那就隔几日,等风头过去后,我们再去游湖,如何?”苏知夏将手抽回来,笑眯眯应下:“听晏殊哥的。”听闻苏知夏乖巧回应,顾晏殊掀开马车帘子偷偷溜了出去。而此刻,马车内,苏知夏眸间冷意瞬间浮现,刚刚的爱意一扫而空,她冷声吩咐:“回府。”回到府中。苏知夏嫌恶扯开身上的外衣,将帕子丢在水盆中:“玉庆,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苏知夏将外衣丢在地上,随即又跨入浴桶。靠在浴桶边缘,她开始暗自思索着到底如何能将手稿拿到,距离她及笄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眼下陆璟行正在调查顾家,若是她能助他一臂之力,在她及笄之前将顾家一网打尽。那按照规矩陆璟行会率人清查顾府。如此一来,搜出手稿也是很正常的。陆璟行已经知道事情缘由,想来也会将手稿单独扣下还给她。一想到那男人屡次相救,苏知夏脸颊泛红,默默开始浸泡身子。洗了约莫一个时辰,苏知夏才起身换了一套新的衣服,似是又嫌弃刚刚被顾晏殊摸过的手。她又唤王庆:“再去打一盆热水来。”玉庆应下,又去端来一盆热水:“姑娘是要洗什么吗?交给奴婢来就行。”苏知夏摇头没说话,兀自将白嫩的手放进水盆中。水温虽然没有那么高,可也很烫。“姑娘!您这是干什么?”玉庆急了,攥住苏知夏胳膊就拎起来。白嫩的手此刻红了一大片,玉庆眼眶泛红心疼自家姑娘:“千错万错都是那顾晏殊的错,您何必要这般对待自己。”苏知夏闻言默不作声。玉庆又出去端了一盆凉水,替苏知夏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待看到手上红痕消散一些后,才稍微松口气。“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不满,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苏知夏轻笑出声,用帕子擦干手:“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碰过的地方恶心。”可无奈,她还不能彻底跟顾晏殊闹掰。玉庆也知晓内情,替自家姑娘觉得不值:“姑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去找陆大人吧?”“他一定有办法帮姑娘的。”苏知夏沉默良久:“无亲无故,他凭什么会帮我?难道是念着哥哥的情面吗?”玉庆自知苏知夏不愿麻烦他人,可现在也着实没别的办法。“陆大人为官清廉,铁面无私。想来他一定会帮着姑娘的,姑娘不如去试试?”玉庆忽得一笑:“说不定日后,姑娘您就是陆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