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条飞鱼跃出平湖,以果断的杀伐之气,掠过缠斗的人群。噗嗤。皮肉被破开的声音,听得人腿软。好几名黑衣人倒下了。姜斗植以一敌五,毫不吃力,刀光剑影之中,嘴角竟然还悬着一缕笑。林妩看了,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正在这时,醉心研究的徐济,突然掀开帘子。一张大脸露出来,满是喜悦:“侯爷醒了——”“哎?”他愣住了。这外头,怎么又死啊死的了?沉迷于鼓捣青霉素的他,根本没察觉,外头杀得天昏地暗。此时贸贸然喊出声,又伸了个头出来,差点被锦衣卫一刀削了脑袋。他一声惨叫,赶紧缩回脖子。林妩当机立断,和陈吉一块跳上马车:“驾!”陈吉一鞭子打得马拔足狂奔,将杀戮现场抛在身后。林妩在车里,看到赵竞之微微睁开眼睛。“侯爷……”林妩上前握住他微微弹动的手。赵竞之两片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他实在太虚弱了,发不出什么声音。但林妩还是读懂了。他在说:叫我的名字。“竞之。”林妩眼底微涩,勉强平静地说。赵竞之半睁的凤眼,闪出一点水光。“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林妩握紧他的手,忍住心中悲痛,坚定地说。“你忘了吗?你不是很想到边关,搏杀一番自己的事业吗?”“现在你自由了,你不是侯爷,不是赵家家主,不是谁的儿子、谁的弟弟、谁的继承人。”“你是你自己,赵竞之。”赵家覆灭了。可赵竞之还在,边关的狼只要回到原野,他自己就是赵家。“不要气馁,不要放弃,你是血性堪比先祖的赵家后人,你是赵竞之!”林妩斩钉截铁地说。回应她的,是微微收紧的手指,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赵竞之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眼:“我……我会……回来的……”“你可以的。”林妩坚定道:“我相信——”噗嗤。熟悉的声音。是刀尖刺在皮肉上,犹如锦缎裂开般的声音。林妩的眼睛,倏地瞪大了。一柄绣春刀,直接穿透马车顶部,扎在赵竞之的胸口。“不——”数道痛呼声炸起,有徐济的,有陈吉的,还有暗卫的……而马车顶上,一个紫色风流的身影,飘然跃下。狐狸眼微微眯起。阴湿鬼魅的脸上,有些遗憾。“刀脏了。”“不要了吧。”他淡淡地说,嘴角的笑容,渗人得慌。随着他的离去,剩下两名负伤的锦衣卫,也消失在丛林中。当天夜里。养心殿。“靖王,你既伤着了,怎不好好养着?何苦急急忙忙进宫来,难不成,朕还会为难你?”景隆帝笑道。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手上的扳指。兰陵侯眼睛敷着药泥,脸上亦缠着纱布,半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臣办事不力,心中不安,恳请圣上恕罪。”“哦?”景隆帝停下了手,给了他一个深意无限的眼神。“小事罢了,不成便不成,靖王不安什么?”“圣上将那反贼交给臣,臣却……”靖王还欲请罪,景隆帝却笑了笑。“五哥,你也太怕朕了。”靖王心下一凛,赶紧沉声道:“圣上天子龙威,臣子莫不惶恐。”景隆帝却失了兴致似的,懒得与他再费口舌。“靖王且回去歇着吧。”“这回你伤得重,手头的职务,暂且交予他人,你好好养养吧。”这便是变相停职了。靖王深知,景隆帝生性多疑,自己必定已经招致他的怀疑与不快。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他早有心理准备。于是谢了隆恩,退下了。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殿外,景隆帝便沉下脸。“姜斗植呢?传他来!”姜斗植入殿后,一个干净利落的单膝跪,将事情和盘托出。景隆帝听闻那半路杀出来的黑衣人,面色阴寒。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道:“呵,靖王!”之后,姜斗植报说,自己亲手搠死赵竞之,景隆帝的面色才转圜。他心情大好,又抚弄起扳指,随口问:“朕听闻,赵竞之都这般境地了,竟还有人给他送行。”“还是个女子。”“你可知,那是何人?”【帅哥是不会死的,大家放心好吗~到嘴的老婆飞了,小侯爷一脚踢烂鬼门关:死谁也不能死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