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太子妃还惦记着孤。”李溆不冷不热的一下又一下翻着茶碗的盖子。清脆的敲击声在幽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既是从母后那里归来,想必你也已经知晓,父皇已经下旨,让成国公嫡女入东宫为侧妃。”李溆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的向林端月靠近,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自带的王贵之气压得林端月有些心跳加快。见他说的是这事,林端月松了一口气,别开话题,“今日月色不错,殿下与我走走可好?”又吩咐落香,“让厨房快些把晚膳送过来。”两人并肩走在庭院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淡淡的影子。李溆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你若是不想她入东宫,孤明日去回绝了父皇”他观察着林端月的表情,心中期待着她能流露出一丝的不高兴。然而,林端月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难道殿下就眼睁睁的看着徐姑娘丢了性命么?”“我对她实无半分情意,且早已言明。”李溆面色沉稳,缓缓说道,“若因她一厢情愿,我便要接纳她,那东宫恐将被诸多女子填满。”林端月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耐。“我曾听母后提起,殿下与徐姑娘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为何殿下对她无半分情意。”甚至有些......厌恶。李溆沉默了片刻后道:“本是儿时相伴玩耍,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她心思颇多,手段频出。”那些香包手帕上绣的皆是鸳鸯,书册画轴里抄的都是诗集,递了数次。他若是收了,便是应了这段情。不过是有几面之缘的姑娘,倒也远远没到要相守一生的地步,自然就拒绝了。病重时,他意识不清,在父皇母后的作主下,娶了太子妃。既是已有妻室,更不会与她再有牵扯。后来他得知太子妃总是与永嘉起冲突,被姑姑告到宫中。他特意在母后跟前提及,太子妃嫁入东宫冲喜已是委屈,不必苛责于她。又让小梁子去打探了一番,这才得知,次次冲突背后都有她徐若枫的身影。“擅于挑拨,工于心计,如此心性,怎配入我东宫?”李溆想起过往种种,眼神越发冷厉。林端月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殿下莫要生气了。”李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会让成国公府如愿的。”林端月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她看着李溆,语重心长地劝道:“为着李洵的事情,白日已经惹得父皇不悦,成国公又是父皇的至交好友,拖着病体求到御前,殿下若是过于坚决,倒是得罪了国公府。”她觉得让徐若枫入东宫并非什么大事。人在眼皮子底下,反而好行事。最重要的是,李溆这个太子之位要坐得稳稳当当的才行。他好,林端月才会好。以徐若枫的心性,逼急了她,当真是做得出嫁给李洵这样的荒唐事。成国公于朝政上无建树,反而让皇帝更愿意与他谈心。有些话他说出来更能让皇帝相信。李溆眉头紧锁,他侧目,见林端月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全然是为他的处境担忧,心中有些失落。他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吗?”林端月看着他,眼中闪过恰到好处的情绪:“殿下想听真话么?”“自然。”“若说完全不在意,那也是骗人的,可我与殿下相识,满打满算不过月余,若说在意,也是在意太子妃的位置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