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戒,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紧接着将人拦腰抱起,放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入秋的天已转凉。他鬼使神差的拿了一件厚实的毯子丢在她身上。等心腹丫鬟们进来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又将人抱到床上。“王妃不胜酒力,不过一杯就昏睡了,莫要打扰她,本王今晚睡在书房。”他其实不用走的。但,他又不是什么良心泯灭的无耻之徒。从不趁人之危。王府就这样多了一位王妃。李洵为数不多的踏足正院,她都是在看书写字,偶尔拿着棋盘,一人操纵黑白双子。倒是挺有趣的一个人。她的性子清淡,对人也是一副笑脸,甚少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什么情绪。直到林家派人来说,有个叫落香的丫鬟死了。那是李洵第一次见她失态且疯狂。往日看着沉静如水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妹妹溺死在水里。李洵有点意外,又有点震惊,更多的是期待。他在等。他等着林端月来求自己,只要她开口,不就是杀了一个二房的庶女么?多大点事情。林端月的确跪在他跟前。只是没有求情,而是用几乎决然的语气说,“我杀了人,给王府惹了麻烦,王爷要把我送官也好,休妻也罢,都是我应得的。”李洵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随后不屑的嗤笑。没看出来,还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你是我的王妃,送官休妻丢的是本王的脸面,自己闭门禁足在院子里吧,也省得本王下令,让你没脸。”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李洵有些失望。听到不休妻,她一点都不高兴么?难道她还盼着自己休妻不成!莫名的,李洵的心里生出一丝怀疑。毕竟是自幼在颍州长大的,山高水远,之前也听林昭云说,这两年她一直想回去。李洵的眸光微沉,是在颍州有了心悦之人?正是这一念起的猜测,他默许锦叶暗中使出手段苛待她。他要看看,她的脊梁骨还能挺多久。他在等。等她来求他。可林端月的脊梁比他想的还要硬。她扛下了所有的冷待,然后找准时机,收拾了锦叶。李洵在暗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有趣。他也渐渐的愿意与她走近几分,闲来时,对弈喝茶,说些朝中无关紧要的大事。相处下来,不像夫妻,倒是像朋友。李洵是想同她圆房的。他在等。等林端月开口。数次夜间他用完晚膳,“本王今日留宿正院”这句话都到了嘴边,却听她说,“夜深了,王爷回去时,注意脚下。”李洵有些灼热的心就在那一刻冷了。不识好歹!每每都是满腔热忱化作恼羞成怒,最后甩袖而去。这样的日子一天重复一天。他在朝堂上越发如鱼得水,和林昭云也更是不知收敛。她把府上的一切照料得井井有条,和他似乎也越来越疏离。李洵知道母妃总是为难她。他在想,如果她愿意求求他,他一定会帮她挡住所有的风雨。但她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母妃那里受的一切,她从来不说。既然不说,那就受着吧。他也在母妃面前提过一嘴,别总是折磨王妃,闹出什么事情,到底是脸上不好看。可母妃却在杜绵雨的撺掇下,变本加厉。他竟然生出了几分激动之情。挺好的。这一次,她一定会来求自己了吧。最终,等来的还是失望。林端月直接去求了纪皇后。而杜绵雨,被她砌在城外的石桥里。林昭云与他幽会,他力气大得惊人,让林昭云有些承受不住。“王爷,你今日怎么这般如狼似虎。”林昭云娇媚的声音却让他有些腻味,尤其是身上那股脂粉味,让人生厌。他突然有些想念王府里的那个人。方才他动作时,闭着眼,脑海里也全是那个人。“你姐姐可有小名?”李洵不动声色的推开怀里的人。林昭云立刻横眉竖目,“王爷难不成真对她上心了?”她冷哼了一声,“你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她!”李洵瞥了她一眼,暗骂了一句,嘴上却哄道,“只是觉得你的小名甚是好听,不由的问了这一句,我若是真对她上心,她又岂会独守空闺。”说完挑起林昭云的下巴轻柔的贴了上去。林昭云只被挨了一下,身子都软了,哪里还舍得对他冷脸,勾着他的脖颈,红唇微动,“姜家疼她,愿她一世悠然自得,她的小名就唤做阿悠。”阿悠。李洵品味着这两个字。阿悠。可一直到太子身亡,他也没能唤她一句小名。哪怕是跨入崇德殿的那一刻,他都隐隐的期待着,只要她求他一句,那他还是可以救她。但是,没有。多可笑。她发现了林昭云的真面目,她看到了他们之间的苟且。李洵被她眼里的讽刺看得无处遁逃。他掐住她的时候,只是想听她说一句,“王爷别杀我。”可她没有。那就去死吧。李洵已经被太子的死冲昏了头脑。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他会是南齐新的太子,以后会是南齐至高无上的皇帝。太子的女人都要乖乖的看他的眼色!一个被他冷落了两年的女人算什么!他看着林昭云把毒药灌进她的嘴里。剧烈疼着的心生出别样的轻松。脊梁再硬又如何,手段再狠又如何,没有他的话,今日她就得死!不仅如此,他还要当着她的面和林昭云翻云覆雨。他要告诉她。你什么也不是。嫁入王府,不过是一个阴谋,他不碰她,只是不屑。林端月算什么。他绝对不后悔。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