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直接打断了柳氏的话。林姗姗的生母胡姨娘跌跌撞撞的冲到湖边，举着手状若癫狂的边跳脚边喊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的嘶声大叫席卷了一切，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生出几分怜悯。“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先弄上来。”林端月冷冷的出声。见她来了，还在恍惚的柳氏突然回了神。“是你......”柳氏深吸了口气，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她还想再说什么，就感觉被飞速撞过来的人影掐住了脖子。“你这个毒妇，我要杀了你给我女儿偿命！”胡姨娘凌乱的头发和着眼泪糊在脸上，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使出浑身的力气，只恨不得立刻杀了柳氏。旁边的仆妇魂飞魄散，手忙脚乱的去拉。场面混乱不堪。水里捞林姗姗的，岸上拉架的。看戏的落香还护着林艺艺。林端月冷眼瞧着这一切。终于，林二老爷带着一身的脂粉气不知从哪个女子那来了。他脚步匆匆的赶到林端月跟前，拱手屈腰，“太子妃，惊扰您了。”这一路上，已经有小厮将事情粗略的与他说过了。林二老爷此时只想打死柳氏那个蠢货。卖身为奴又如何！一个卑贱的庶女，就算送出去给人暖床，也不见得有人要。能得太子妃的青睐，提携她就算为奴为婢那也是抬举。“您带着艺艺走吧，往后她的生死，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官府的文件有需要我配合的，我绝无二话。”林二老爷的姿态放得格外低下。以前太子妃还在娘家时，他就不敢招惹她。那丫头是个疯的。她娘又没有底线的宠着她。就连今日林姗姗的死，林二老爷都觉得是当年太子妃那十几个耳光没扇解气。死了就死了。“二叔，姗姗可是我的妹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要查清楚的好。”嗯？什么？姗姗不是太子妃杀的？“老爷，你要为我们的女儿做主啊！”胡姨娘从柳氏那边扑到林二老爷这边，硬是把林二老爷吓得一个激灵。“是夫人，是夫人她到妾的院子里，说三姑娘自甘轻贱，自愿卖身为奴，断了姑娘们日后的生路，不能留了。”“她说，三姑娘收拾了东西，身边没人，让五姑娘趁机将她推到水里淹死了，将来夫人许五姑娘一门好亲事。”胡姨娘涕泪横流，声声泣血。“妾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奈何夫人她苦苦相逼啊......”柳氏两眼一黑，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着辩驳道，“你满口胡诌，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主动献计，让林姗姗去的。”她还没有蠢到需要去找一个庶女动手！府上那么多的仆妇，她有必要这么费周折么？“夫人不过是想一箭双雕！”胡姨娘虽然狼狈，可眼神却能吃人，“这么多年你如何对姑娘们的，你心里有数，若不是太子妃提点了几句，姑娘们如今还在为你做针线去换银子呢。”“你闭嘴！”柳氏双目赤红，脸色阴沉下来，“贱婢，我今日一定要打死你。”她的话刚落音，就听到胡姨娘嘶吼了一声，“老爷，为我们的女儿做主啊！”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老爷，太子妃，我家姨娘已经有孕五个月了。”“姨娘以前是郎中家的女儿，她说这一胎，是个公子呢。”胡姨娘身边的丫鬟突然跪在地上，边哭边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有孕？方才还觉得她聒噪的林二老爷怔怔的看着趴在丫鬟身上的胡姨娘。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这......他舔了舔嘴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恭喜二叔，”林端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没了个姑娘，又添了个儿子，胡姨娘是个有福气的，也为姑娘们着想，二叔身边，该有这样的贤良慈善之人。”林二老爷立刻听懂了。他直接抱着胡姨娘，冷冷的瞥了一眼柳氏。这一眼，看得柳氏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太子妃放心，柳氏不慈不仁，谋害子嗣，我这就写下休书，让她滚回娘家。”柳氏犹如五雷轰顶，愤然咆哮，“不，我是惟儿的母亲，我有儿子，不能休......”“二叔，等四弟出生，三弟和他就在长房和二弟一道读书吧，我会和父亲说的。”林端月的话绝了柳氏所有的希望。柳二老爷再也没有了顾虑。林惟就是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以前他和长房的林恪能玩到一起，柳二老爷觉得这也是出路。可林恪如今自身难保。若是太子妃能许诺两个儿子的未来。别说休妻，现在把胡姨娘扶正，他都愿意！等林二老爷带着人走了，柳氏才绝望崩溃的瞪着林端月，“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林端月心平气和，“将林艺艺卖给我的是你，让林姗姗来杀人的还是你，我做什么了？”她的目光落到已经死透的林姗姗身上，眼睫轻垂。这一世，想你死的，可是你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