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没防备，被明霜撞了一个踉跄。抬起头，就看到明霜抽过来的巴掌。正准备去拦，面前出现一个比她高的小胖子。“啪——”很响亮的一巴掌拍在戚沐的后背上。戚沐是肉多皮厚，但架不住明霜朝死里打的力道。戚沐疼的嘴角直哆嗦。想哭，又怕师父觉得他没出息。男子汉，除了在师父面前，不能哭。咬着嘴唇忍住。可想到落在他身上的巴掌差点打到师父的脸上。戚沐怒气腾腾。转身，脑袋一低，跟个小炮弹似的朝明霜肚子上撞过去。明棠张了张嘴。算了，徒弟虽然莽，但那个女人活该。明明是她自己不看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打人。“啊——”“哗啦——”明霜的惨叫声和桌椅倒地的哗啦声混作一团。戚沐瞪着眼，被白色短袖勒出肉层的小肚子，一颤一颤。“你敢打我师父！我管你是谁！”在他家的地盘上，让师父受了伤。奶奶能把他打死。店里吃饭的客人纷纷看过来。戚悦后边跟过来，听到动静，心里骂了小兔崽子一声，一把年纪了跑得飞快。看到前厅乱作一团，先让店员去安抚客人，为表歉意，今天的消费打五折。私人餐厅的价格可不便宜，服务的都是达官贵人，豪门子弟。五折足够表示老板的歉意了。来的客人都是熟人，没计较被打扰吃饭的兴致。戚悦陪着笑脸，感激不尽。一转头，咬牙切齿。“今天我要不把小兔崽子屁股打开花，老娘的名字倒过来写。”店员被老板的杀气吓到了。忙说：“已经客人和小少爷请到包厢里了。”戚悦压着怒气：“做得好，月底奖金翻倍。”店员这会不敢笑：“谢谢老板。”戚悦咬牙推开包厢的门。明霜脸色发白半靠在椅子上，刘昶坐在一边，脸色难看。戚沐站在淡定坐在凳子上明棠的旁边。跟个小骑士似的。戚悦见状，卡在嗓子眼的怒气消了一大半。眼睛一眯，视线扫了一圈。再加上小孙子怒气冲冲的傻样，和淡定的棠棠。基本上了解了。见到老板来，刘昶语气不善。“戚老板，你是做生意的，你家孙子打了客人，这件事你看怎么解决？”毕竟能开在寸土寸金市中心的私人餐厅，背后都少不了强硬的关系。而且有传言，这家餐厅背后的人是霍家。上次他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季殊老师和她的丈夫霍部长。刘昶的态度还算好。但话里话外都是让戚悦给个交代。不强硬，也不软弱。明霜看着刘昶对她的维护。心里想，季殊看不上她的作品，不过是徒有虚名。刘昶是美院的副院长，要是能成为他的学生，也未尝不可。心里有了打算，明霜一副隐忍不计较的模样，温声对刘昶说：“刘院长，要不就算了吧，毕竟是一个小孩子，顽皮撞我一下，也不是很疼。”刘昶觉得明霜真是善解人意。很不理解，季殊老师怎么会看不上她。有才华又善良，多好的学生。季殊老师眼高于顶看不上，他要。已经把明霜当成学生的刘昶，语气强硬了些。“戚老板，刚才的情景你也亲眼看到了，孰是孰非你也应该清楚。”戚悦没做声，刘昶继续说。“我们要的也不多，请你的孙子给我的学生道个歉，不过分吧？”戚悦：“道个歉，不过分。”刘昶觉得自己的面子还是管用的。直了直后背：“该有的赔偿......”戚悦：“自然不会少。”“那就好。”刘昶询问明霜的意思。明霜听到他说自己是他的学生，哪还会反驳自己老师的话。温顺说：“都听老师的，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挺为难的。刘昶：“不要怕，有什么就说。”明霜眼底划过一抹得意，抬头看向坐在凳子上淡定的明棠。“是那个小女孩先撞了我，让她也道歉。”“没问题。”刘昶一口应下。戚悦孙子都能道歉，一个玩伴磕头都行。“去你妈的没问题！”戚沐冲上去，抬脚就朝刘昶踹了一脚。刘昶坐在凳子上没防备，一个咕噜从凳子上掉下去。明霜眼睛瞪大：“你，你怎么.......”刘昶都懵了。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涨红，手指颤抖指着戚沐。“没教养！”“刘院长，孰是孰非，看一下监控就行了。”戚悦开口，把孙子拉回去。还给了孙子一个‘做得好’的眼神。戚沐眼睛一亮。奶奶夸他了！转头看向明棠，小声：“师父，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小明棠高冷点了下头。戚沐乐开了花。刘昶气在头上，咬牙：“那就查！”明霜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她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小乞丐先撞了她。但没关系。有老师在，肯定不会让她吃亏。抬头狠狠瞪了小明棠一眼。小乞丐，和明熙那个贱人一样让人讨厌。监控很快就调出来。谁先撞的人，一目了然。明霜撞了人不说，还倒打一耙，对一个小女孩出手。戚悦都看得心惊胆颤，幸好自家孙子挡住了。不然，霍家的小孙女在她的地盘被人打了，她都要受到牵连。又给了戚沐一个赞赏的眼神。戚沐嘴角都要压不住了。有师父真好。奶奶都不揍他了，还夸他。下次有人打师父，他还冲上去。看完监控视频的刘昶，嘴角抽了下，有些尴尬。对明霜也有了些怨气。可在看到明霜无辜可怜的眼神，刘昶在心里给明霜找借口。被季殊老师批判的什么都不是，那种情况下确实搞不清谁撞了谁。刘昶不好意思说：“看来都是误会，我的学生今天状态不太好，你说这......误会都是误会。”想不了了之。戚悦冷冷扯了下嘴角。低头问孙子：“她刚才打了你。”戚沐重重点头：“嗯，很用力，我肩膀到现在还发麻呢而且她想打.......棠棠妹妹。”戚沐收到明棠的眼神。到嘴边的师父，改成了棠棠妹妹。明棠挺意外小徒弟给她挡那一巴掌的。小徒弟比她大两岁，被外人知道认了一个比他小的师父，说不定会被嘲笑。私下里叫师父，在外边叫名字。戚悦在监控里看到了，冷声：“打回去！双倍！”道歉和赔偿谁稀罕，打回去才解气。“戚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刘昶急了。戚悦：“去。”刘昶都来不及保护明霜。戚沐冲过去，啪啪两巴掌，抽在明霜脸上。明霜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两巴掌。戚沐小眼珠子一转，又抽了两巴掌。别看人小，巴掌劲不小。明霜的脸都肿了。刘昶脸都黑了。明霜眼泪都被打出来了，这次真不是装的。戚沐打完嗖的一下躲在奶奶身后。还拉着奶奶的衣服朝明棠面前挪了挪。戚悦：“.......”把亲奶奶当挡箭牌，也是头一个。但是，做得好。“你，你们.......”刘昶气的说不出话来。在门口的季殊见此，很欣慰。拨了个电话出去。刘昶带着明霜离开，刚上路就接到学校的电话。他竞聘美术协会秘书长的职位，泡汤了。